美國紐約州的針灸獨立行醫法案,對加拿大中醫藥學會的影響
張金達
加拿大中醫藥針灸學會創始會長
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副主席
在過去五十年來,我參與帶領並推動加拿大的中醫藥針灸學會,從創會,到2008年立法通過中醫藥、針灸,推拿等獨立行醫,到現在可以用中文考中醫針灸執照,這些種種,是我今天,可以在自己人生中,自許對於加拿大中醫藥計灸界,值得一提的些許貢獻;我期望把這些榮耀和成就,除了歸屬於多年以來,我來自臺灣的夫人–林希平中醫師,一起與我並肩向前,和共同克服困境與挫折的同僚們之外,我特別想要感謝一位我的前行典範,就是多年來與我經常交換對中醫針灸前景與期望的前輩,他就是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的終身名譽主席、和美國針灸醫學會會長的洪伯榮博士。多年來,洪會長經常與我分享他對推動世界中醫針灸的視野與使命感;對於往後,我在加拿大,從組繼學會,創立中醫醫學院,爭取專業誤醫保險,主辦學術研討會等等,尤其其中,他帶給我最主要的啓發,是他從開始就把中醫藥針灸治療,放在與傳統西醫系統平起平坐的高度,所以,對我的根本影響,是將中醫藥和針灸的立法,從開始就需要有完全獨立自主的空間,要具有這個全面性的立體視角,自不會來自偶然,他帶領我先看到,這個超越現實格局、前瞻認知,確定了目標,再下定決心,投入畢生的心力,迎向數不清的逆境與挑戰;這條路,歷經艱苦困頓與孤獨,但當我看到今天的醫療世界,中醫藥與針灸地位的提升,及與日俱增的重要性,如今,回顧那些經歴的過程與起伏的挫折,反而令我回味無窮。
早期,我自廣東赴英國深造,從1970年代初,我來到加拿大,在安大略省的倫敦市安家執業,以中醫藥及針灸為病患治療,在異地他鄉開始專業服務,我們除了面對語言,風俗習慣大不相同外,還有大多中國人,常常各自為政,鮮少社團組織,凝聚力量,帶領潮流,與社會媒體更是有一定的距離,同業個體分立,形同散沙。而我們中醫藥針灸,雖是專業治療,服務社會,但醫學體系對我們認知,極度不足,有了這樣的認知與覺悟,我在七零年代中就開始想要組繊中醫藥針灸學會,終於,加拿大中醫藥針灸學會成立並登記申請於1983年。我們従開始就決定成立一個全國性中醫藥針灸組織,學會堅持將中藥與針灸在登記時必須雙管並重,同時列入申請,所以,我們向加掌大聯邦政府的申請登記為"The Chinese Medicine and Acupuncture Association of Canada"。而因為名字中的“Medicine“一字”,當年還受到駁回,我立即繳交補充說明,對有治療性中藥的特殊定義,向當局政府的決策官員做解釋說明,而於1984年三月,由當時的部長Judy Erola簽署通過,我們的學會-加拿大中醫藥針灸學會,簡稱 (CMAAC)正式成立。
而中醫藥、針灸及推拿等等,是用中醫理論為基礎的專業治療的多種方法,為有需要的病患提供一系列的醫療最適合的選項,最大範圍地排解醫治疾苦病痛,這些都是在中國、臺灣及亞洲地區,延用數千年的有效治療方法,然而卻與已經成為主流架構的傳統西方醫學,有截然不同的理念與醫療模式,我們要加入這個既有的系統,同樣受到專業的尊重與保護,爭取立法,是我們中醫從業者,刻不容緩,責無旁貸的使命,為了達成這個艱困的任務,同時為了提升專業和學術地位,加拿大中醫藥針灸學院於1985年成立,促進及推廣了學會的聲譽和標準,提供高水準的中醫藥和針灸教育和培訓,學生必須在被認可的大學院校中,完成三年自然科學學習,再接受學院四年中醫教育。
從學會成立1984年到2008年至今,三十幾年中,我們盡自己所能,提升中醫針灸專業、學術的社會領導地位,積極參與社會活動,也主辦過數次學術研討會,其中尤其是1987年九月舉辦的學術會議,是與草創初期的WHO下唯一的世界針灸組織一世界針聯合辦,尤為可貴,同時,在加拿大全國各省,團結各地區的中醫師組織,成立分會,又與其他救援與野生動物保育機構聯盟外,也為中醫針灸界交涉到不同的保險公司,提供專業人士的高質量的保障。
中醫藥針灸法案於2001年五月提出立法申請案,並於2008年六月26號,立法通過,這些年中,我與我所帶領的學會,細過無敷次的商討溝通,數不清的調整,又再出發,到最終立法通過,其間極大的阻力,來自許多不同的專業組織,個中也常常是因為他們跨越了我們的專業領域,有既得利益和權利的衝撞與交疊,最後,我找到了突破口,與最關鍵核心的西醫針灸組織協商,界定並應允了他們,可以用針灸做為他們輔助治療病患工具的地位,才說服他們,為我們的法案,投下了關鍵的贊成票。我們提出的法案,於2008年六月26日通過,得到完勝的結果。從那一天開始,我們的中醫藥針灸等等,多項專業治療方式,獲得國家立法的保障及肯定,這是對自己及中醫藥針灸界爭取到的永續醫療空間,也是我認為自己的人生定位,最有價值的成就。
今天,加拿大的中醫藥針灸從業者,能夠在醫療領域中,得到應該有的尊重與醫療保障,1975年,在洪伯榮會長領導下通過的紐約州獨立行醫的針灸法案,是我們最大的啓發和鼓勵,確實是功不可沒。